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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繁森,年出生于山东聊城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他18岁参军,在部队7年。年复员后,他先当工人,后被提拔为国家干部。年,国家从内地抽调一批干部到西藏工作,时任地委宣传部副部长的孔繁森主动报名,请人写了“是七尺男儿生能舍己,作千秋鬼雄死不还乡”的条幅。刚到西藏时,他又写下了“青山处处埋忠骨,一腔热血洒高原”以铭志。
进藏以后,原定他担任日喀则地委宣传部副部长。当地党委考虑到他年轻能干,征求本人的意见后,派他到海拔更高的岗巴县任县委副书记。在岗巴工作的3年间,他跑遍全县的乡村、牧区,访贫问苦,和当地群众一起收割打场、干农活、修水利。年,他奉调回到山东,先后任莘县县委副书记、行署办公室副主任、地区林业局长、聊城地区行署副专员等职。
年,孔繁森不顾母亲年迈、3个孩子尚未成年、妻子体弱多病等家庭困难,再次带队进藏,任拉萨市副市长,分管文教、卫生和民政工作。为了发展当地教育事业,他跑遍了全市8个区县所有公办学校和一半以上乡、村办小学,拉萨的适龄儿童入学率从45%提高到80%。全市56个敬老院和养老院,他走访过48个,给孤寡老人送去温暖。因西藏偏远地区医疗卫生条件较差,他每次下乡时都特地带一个医疗箱,买上数百元的常用药,送给急需的农牧民。一个医药箱虽然解决不了所有问题,但对接受治疗的患者来说,却往往是性命交关。
年,孔繁森进藏工作期满,却继续留在西藏,担任了阿里地委书记。为了摸清实际情况,他深入调查研究,求计问策,寻找带领群众脱贫致富的路子。不到两年的时间,他跑遍了全地区个乡中的98个。阿里是西藏最偏僻和平均海拔最高的地区,外出时常常一天也看不到一个人影。他们饿了就吃口风干的牛羊肉,渴了就喝口山上流下来的雪水。旅途中虽然艰苦,孔繁森却充满乐观,并风趣地对随行的人说:“快尝尝,这是上等的矿泉水,高原没有污染,等我们开发出来了,让外国人花美元来买!”
在孔繁森的勤奋工作下,阿里经济有了较快的发展。年,全地区国民生产总值超过1.8亿元,比上年增长37.5%;国民收入超过1.1亿元,比上年增长6.7%。他为了制定把阿里地区的经济带上新台阶的规划,准备在最有潜力的边贸、旅游等方面下功夫。为此,他带领有关部门,亲自到新疆塔城进行边贸考察。
作为一名汉族的领导干部,孔繁森不仅带去了国家的关怀和内地人民的厚谊,带领着藏族同胞发展经济,生活上也与当地藏族同胞融合在一起。当地人们不仅把他视为领导,更把他当成亲人。他也是民族团结的典范,在听到“援藏干部”这个词时,他觉得不妥:“‘援藏’容易让人想起‘援外’。而汉藏本是一家,我们不是援藏干部,我们就是进藏工作的干部。”
在西藏工作期间,孔繁森很重视藏语文教育。他下乡时,总是用所学的藏语同农牧民打招呼,时刻把藏族群众的冷暖挂在心上。他在部队时学过医,为了救一位藏族老人,他曾口对口地吸出了老人喉中的痰。藏族同胞爱戴他,他以自己的德、识、才、绩,树起了一座丰碑。
孔繁森在藏区工作多年,由于常年劳累,患有严重的痔疮。他经常下乡,在饮食和卫生方面条件很差,尤其是不能通车的地方还要骑马。因此,每次回来时他的内衣都会和皮肤粘在一起,疼痛难忍。他除了患有多种疾病,还常在工作中遇到意外。年11月,他与几位同事一起下乡检查工作,途中因所乘汽车被拖拉机撞翻而受了重伤,一个小时之内就吐血7次,连续昏迷了13天。他身体刚刚恢复就开始了工作,拉萨市长不得不将他“强行”送往内地治疗。
年,拉萨市周围的几个县发生地震。孔繁森在救灾过程中认识了3个父母被震灾夺走生命的孤儿。他将这3个孤儿接到家里担负起养育责任。他家境本来就不富裕,再加上每次下乡总要接济生活贫困的藏族群众,有时不到半个月,工资就所剩无几。领养了3个孤儿后,孔繁森经济上更加拮据。为了不让孩子们跟着他受苦,他悄悄地医院血库,要求献血。护士认为他年纪已大,不适合献血,他就恳求护士:“我家里孩子多,负担重,急需要钱,请帮个忙吧!”护士见孔繁森如此恳切,只好同意他的请求。年,他先后献血毫升,医院按规定付给的营养费元,都用于生活补贴。
在外人眼里,一个中高级干部生活如此清贫真难以想象。年,妻子到西藏探亲,去的路费由自己筹措。由于看病,妻子将返程的路费花光,只好向孔繁森要钱,他东挪西借才勉强凑了元,而回程机票当时是每个人元。妻子不忍心让丈夫为难,就自己找熟人借了一些。回到济南后,他妻子看上大学的女儿,女儿一见面就对妈妈说:“学校让交学杂费,我写信给爸爸,爸爸让我跟您要。”他妻子一听,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自己身上剩下的钱,连回家乡聊城的车票还不够,哪里还有钱给女儿交学费!孔繁森的工资相当大一部分用于帮助有困难的群众,平时根本就没有攒下几个钱。他给群众买药,扶贫济困时出手大方,少则百十元钱,多则上千元。
年,阿里地区遭到罕见的特大暴风雪。孔繁森组织抢险救灾时,每天都工作到深夜。2月26日凌晨2点多,他躺下后感到心跳加快胸闷气短,便挣扎着爬起来,给同行的小梁写了一封短短的遗书交代后事:“万一我发生了不幸,千万不能让我母亲和家属、孩子知道,请你每月以我的名义给我家写一封平安信。我在哪儿发生不幸,就把我埋在哪里……”
年11月29日,完成任务返回阿里途中,不幸发生车祸以身殉职,时年50岁。他因车祸牺牲后,人们在遗体上找到的现金只有8元6角。在场的每个人都流下了泪。
孔繁森热爱藏族群众,他自已也深受藏族同胞的爱戴。他去世后,一位90多岁的藏族老人一直哭了半个多小时,一边哭一边不停地按照藏族的习俗摸着脑门为孔书记祈福,反复念叨一句话:“孔书记没了,我的福气也没了!”记者好奇地问这位老人:“孔书记待你,是不是就像亲生儿子一样?”老人却说:“不,孔书记不是我的儿子,他是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