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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觅庞安时

石泉

庞安时是浠水最靓丽的文化名片。

庞安医院的创建者,是温病理论的奠基者和温病学派的创始人之一,是伟大的医学教育家,有医王之誉。

年的新冠肺炎能得到有效控制,是庞安时们留给后人最有效的文化遗产——因为新冠肺炎就是温病的一种。

遗憾的是,由于年代久远,庞安时身上蒙有层层历史迷雾,这其中就包括:他的出生地具体位置在哪里?他的墓地具体位置在哪里?他的后代去了哪里?等等。

围绕上述课题,浠水县老、中、青三代文化人朱泗滨、朱兴中、卢楚波、陈玉能、范恒、瞿瑞甫等做了不懈努力,但因条件所限,收效其微。

W君对庞安时这张名片十分上心,因为文化有台、经济才有好戏。作为镇领导,这是功课。

清泉镇新一届领导班子到任后,成立了庞安时大健康产业促进会、庞安时博物馆。上周星期六,W君利用假日,约我去寻觅庞安时。

到了现场,才知道参与活动的有知名作家X君、浠水地名专家L君和珀莱雅公司驻湖北代表Z君、小野生物科技公司董事长C君等人。Z君是要打造庞安时小镇的,C君是珍稀中药材白芨等研发和组培专家。

W君的心事一览无余——整个团队都是为打造庞安时文化而做前期工作的。

作为序曲,我们先叩访了近街桥——这也是庞安时当年进城的必经之路。

近街桥由前明知县潘钰所建,因为临近县城大街,俗称近街桥。到清康熙年间知县李振宗对其进行了维修。

李振宗是进士出身,自号欲仙,颇具诗人气质。他觉得近街之“近”字很不好,并举成都万里桥和雅安情尽桥正、反两例佐证,将其改名生生桥——寓生生不息之意。

这正好契合庞安时研究的愿景——也应生生不息、代有来人。

麻桥是庞安时故里,也是浠水县从宋代至今还保留的几个少有的古地名之一。

麻桥之名是怎么来的呢?若是以族望命名,肯定会缀有一个“家”字,因此,我一直以为是以造桥的材质命名的,即是用麻骨石造的桥——这种石头在浠水很多。

麻骨石为经历了两次岩浆脉动上侵而形成的复合型岩体,黑色的麻骨实为以铁为主的多种金属,故麻骨石虽然不比花岗岩硬,但比花岗岩有韧性。浠水的先人们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从古代就用作建筑材料。

原来麻桥实为两座桥,有上、下麻桥之别。下麻桥在麻桥街附近,此桥经过多次改造,已经成为砖混结构,无法找寻昔时的面貌。

上麻桥距下麻桥约2.5公里,正如我所推断的那样,为麻骨石长条铺陈的桥面。但是,麻桥并非全由麻骨石所建,它的墩台是红砂石(红砂石易于打磨,桥墩的分洪三角石用红砂石打磨比较容易),桥墩为花岗岩。桥体不大,只有两个桥墩,十四块石条(有一块已损坏)铺就,总跨度20多米。

有村民告诉我们:上麻桥的桥面上有车辙碾压的槽痕,很深。为了证明自己所说不虚,特地找来刮耙将桥面垫层挂掉让我等一睹真容。岁月留痕确实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人间正道是沧桑”的诗句。

上麻桥东头是望花村,西头是龙井村,由于庞安时家的地址没有明确的记载,两村都说自己的村庄才是庞氏故里的所在。

望花村有一座无名小山,其南偏西方向有一“太师椅”形状地脉,前面有两小一大三口池塘呈拱卫之态(小池拱卫大塘),不远处的飞虎山正好作为案山,此地实属吉地。县一中的教师蔡火坤同志说,他小时候听本村退休老人詹国忠讲过,从本村走出的浠川大儒蔡天明曾考证,此地就是庞安时家的基址所在。我想蔡天明学识丰富,他的说法肯定有根据。

基址左侧是古传韩驸马塆,韩塆再向左是为骡马塆。由于骡马塆的存在,说明韩驸马塆也是历史真实。宋代韩亿家族是当过驸马的,他虽然不是浠水人,但是在宋代衣冠南渡时迁居浠水以避战祸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龙井村也声称庞安时是本村人,他们的证据是本村还有两口千年古井,说明本村有千年的历史。前村支部书记蔡得发甚至委托朱泗滨、蔡和清两位老师跑到北京要到了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程思远的题词——“庞安时故里”几个大字不仅刻在进村门坊上,也刻在村部的办公楼上。

我们很是好奇两位普通百姓是怎么见到程思远的?蔡和清解释是找了他的同学、我的朋友、曾任中国社科院台湾研究所所长的余克礼先生帮了忙。余先生外出多年,一直说浠水话,故乡情结很浓,他能出面帮忙实属情理之中。

老支书蔡得发对庞安时出生在本村深信不疑,他指着村后的飞虎山问我:庞安时墓就在飞虎山你看过没有?

庞安时墓我当然去看过,那是以县人民政府之名修的一座空坟。说实话,我根本不相信庞安时墓在飞虎山。

飞虎山古称分伙山,我认为是烽火山的讹变,因为此地是古战场,多座山名都与战争相关。后又讹变成丰虎山,是解放后才改成了飞虎山的。烽火或是分伙在语境中都不吉利,以庞安时的学识,不会将此山选作埋骨之地的。

在苏门四学士之一的张耒所写的《庞安时墓志》中明确记载庞安时墓在“龙门乡佛图村”。那么,佛图村在哪里呢?

据《蕲水县志》记载:石佛山之名来自此山有一尊天然石佛,在梅子山系也有一山古名佛陀山。我推测庞安时墓当在上述两山之一。因为佛图可作佛像理解,也有佛陀讹变的可能。庞安时在二月份去世,到九月才下葬,说明墓穴不会太小;古人一般有家族墓葬区;即便遭到盗墓,墓志应该不会盗走。基于上述理由,我对今后能发现庞安时墓依然信心十足。

与墓不同,故里之争也许无解。W君对两村领导说,在没有确实证据发现之前,“庞安时故里”这张文化名片可以两村(麻桥这一片的村)共享。

离开龙井村之前,有人提出附近有一自然村名叫忠信堂,据说源自一家药铺名号,于是又去了该村。

我对传说多有问号,觉得药铺以忠信为名似乎不大靠谱,推测应是一家祠堂故址,问了一位药铺传人,他说他家是从一位周姓人家转让而来。W君彼时上网查询,果然周氏祠堂堂号忠信堂。

大家对利用庞安时文化,开发浠水中药资源谈了很多建议,W君表示对庞安时的文化挖掘还很不到位,他让大家做好心理准备,抽暇继续“寻觅庞安时”的活动。

回顾一天的寻觅活动,我也觉得收获不多,但自己有这个心理准备——毕竟有关庞安时的历史材料太少。不是每次出发都能到达目的地;不是每次寻觅就一定能接近真相。

“不知道将去何地,但我已经在路上。(Idon’tknowwheretogo,butI’montheway)”突然间,想起了日本动画大师宫崎骏的名言。

品浠水人文,观秀美浠水!

07:38

图文:石泉编辑配图:詹佑麟(部分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作者简介

石泉,实名阎生权,年生,浠水清泉镇阎河人。年赴西藏工作。曾历任行署秘书科科长,行署副秘书长兼受援办主任、地委常务副秘书长兼地直工委书记、专员助理兼经贸委主任、兼交通局党委书记等职。年从日喀则行署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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