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央嘉措传奇的一生,仅用4句诗就能概括

“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这首诗一直盘踞在心头,第一次因为一句话想要了解一个人。关于这首诗还有另一个翻译版本。

“身处壮阔的布达拉,我是雪域威赫的王。游荡在繁华的拉萨,我是潇洒汉子宕桑。”

年,藏历水马年六月,仓央嘉措的黄龙轿子在众仆从的簇拥下浩浩荡荡抬进了日喀则扎伦布寺的山门。梵呗之声响彻天宇,仓央嘉措身着袈裟头戴五佛冠缓步走下轿子,沿着地毯走向等待在强巴佛殿前的五世班禅罗桑益西。

五世班禅微笑着看着高高、略显瘦弱的仓央嘉措走来。仓央嘉措望着这位为自己受沙弥戒、讲法的佛法尊者,一丝苦涩的笑容浮上嘴角。他停住了脚步,郑重地取下了头上的五佛冠,脱下了身上的袈裟,折好,放在地上。

在场众人大惊。仓央嘉措俯身下拜,向老师行大礼:“我不受格隆戒。亦请师收回我所受格楚戒。”

扎什伦布寺几百来未曾有过这样的寂静,梵呗声纠卷着风声高飞向碧蓝的天心。

《五世班禅罗桑益西自传·明晰品行月亮》这样记述这一段故事:

“休说他受格戒,就连原先受的格楚戒也无法阻挡地抛弃。最后,以我为首的众人皆请求其要换穿俗人服装,以近事男戒而受比丘戒,再转法轮。但是,终无效应,只得将经过情形详细呈报第悉。仓央嘉措在扎伦布寺居17日后返回拉萨。”

从日喀则回到拉萨,仓央嘉措从世界上消失了,出现在布达拉噶当基殿的,是原本在拉萨街头徘徊的潇洒男子宕桑旺波。他不再剃发,穿着俗人的装束在华美的宫殿饮酒取乐。闹得太像话。

过相隔几个月,第巴桑结嘉措再次来到噶当基。仓央嘉措见他来,给格列嘛使个眼色,格列端上来一只托盘,托盘放着一捆绳子,一柄藏刀。

仓央嘉措拿起绳子掷于第巴脚下,说:“我早已畏忌生死,若你继续幽禁我,不让我还俗,我就自绝于此地。”

“你威胁我?”

“对。你让我失去爱人,失去了朋友,还能拿走我么呢?我如今孑然一身,所拥有的,只过还有这生命。”

“你倒是敢死给我看!”

仓央嘉措笑。他早已对生命没有忧惧。他拈起盘中的匕首,插向胸口。

小嘛格列从一侧冲出来紧紧抓住活佛的手,边哭边叫:“活佛啦,活佛啦,您……您住手!请爱护法体爱护法体啊活佛啦!”

门外的铁棒嘛等人闻声冲进来,夺下仓央嘉措手中的匕首。混乱中格的手被划伤,孩子鲜红的血洇透僧袍。

桑结嘉措脸上肌肉跳动:“我给你你想要的自由。还俗,可以,布达拉宫需要你。这是我最后的底线,要再逼迫我!”

这是第巴桑结嘉措最后一次来噶当基。从此,仓央嘉措蓄起了长长的头发,戴着硕大的戒指与宝石耳环在拉萨街头流连,他时而去雪城的酒馆饮酒,时而到拉萨近郊寻欢。

对于这位浪荡的佛爷,人们充满同情;对于这位轻的诗人,人们充满热爱。那首白拉姆歌在拉萨传唱得广:

别怪高座上人,

多情风流浪荡。

他的所欲所求,

与凡人没两样。

仓央嘉措只想做个凡人,享受凡人的喜怒哀乐。却偏偏生错了人家,也许像许多历史上悲惨无奈的人一样,他也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于是,仓央嘉措想爱不能爱,想要自由没有自由,就像被束缚了翅膀的小鸟一样,圈养在布达拉宫。所以,他用自己的方式来反抗,活成了那个最没心没肺,却又最有情有义的宕桑旺波。

第一遍仓央嘉措,我们不能感受他的感受。只有反复的读,才能渐渐明白仓央嘉措的无奈与可悲。这是历史、是时代赋予他的可悲,是历史、是时代生生将一个鲜活的仓央嘉措变成了宕桑旺波,在佛与爱之间痛苦徘徊。

于是,仓央嘉措有了那些美到让人哭的诗句,“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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