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义米的爱情
好好
我不知道我应该干些什么。当洗完脸,把自己精致打扮好后,发现身后没有人欣赏。曾经,嘉措就俯在我的脖间,跟我说燕子,你好漂亮,燕子,你好性感。然后可能就把我重新抱回床上去,完事后他去办事,我睡到日上三竿再爬起来,哼着喜欢的歌曲重新打扮重新梳妆。
而此时,镜中的人儿仍然堪称绝代,只是,眼角有了忧郁。
拎起背包去了阿健的小旅馆。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人声喧哗。这样的季节,似乎全中国的怀春男女都赶到拉萨来了,昂贵的低廉的带星的不带星的旅馆都客满,初来者如没预定,只能去桑拿房凑合。
因了这个原因,像阿健这样的家庭旅馆便应运而升。大部份都是藏漂租个小院子,两层楼,既不装修,也不宣传,朋友一个传一个,客人就一堆接一堆地赶来。因为价格便宜,回头的人不少。每年十月份一过,这样的旅馆就门可罗雀,有的藏漂冬天不回去时,就包下家庭旅馆的一间房,老板也乐意,收点钱算点钱嘛。
进了小院,见很多人围着阿健问长问短,阿健就唾沫横飞的显摆着自己的西藏知识。莲坐在一边,嘴角带着些若有还无的笑,淡淡然看透世事。
来自重床的一个叫阿超的小伙子,好像是在银行工作吧?因为他说起自己的收入时,特别不在意钱的样子,那神态,让我想起了过去的男同事,见到美女,第一时间便是告诉人家自己不在意钱的多少,只在意情的真假。每遇这种人,心里总是好笑,不在意钱的多少?那又何苦先强调这个?
不过,阿超说这话,感觉他是在显示自己是有钱阶级。因为他一身美国鬼子的野外装备,上下扫了一眼,少说也值个万把块钱吧。阿超说他们坐车进来时,认识了一个叫卓玛的姑娘,家是日喀则的,他说她爱上那姑娘了,要娶她作妻子,想跟她过一辈子。他问阿健“我爱你”用藏语怎么说,他一定要学会了,去跟卓玛表白。阿健说普姆,底秀达,裤筒彼,咪达咪达。莲“扑哧”一声笑了,只是,这声笑,在西藏粉丝中实在不起眼,没引起任何的注意。
阿超一个字一个字的照着念,一会儿忘了便叫阿健重教一遍,阿健也就真的摸着鼻子慎重其事地重新教一遍。阿超不时挥着手,大喊我实在太爱她,一定要娶回家当老婆。
后来他们从日喀则回来时,我问阿超是否向卓玛表白了是否要娶回家当老婆了?他说卓玛,哪个卓玛?然后两眼放光地看我,说好好,你好性感。
这世界就是这样,前一刻还信誓旦旦,下一刻便可忘得干干净净,激情来时,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交给对方,激情一退,心里不留任何痕迹,云淡风轻。
晚饭后,拉着莲的手出去散步,顺着河堤往前走。听两个女人坐在柳萌下的石栏上,一个说自己如何如何向往西藏,如何准备了N年,现在终于圆梦了。另一个说自己喜欢这里的蓝天白云阳光,恨自己没能早些来等等。和莲相视一笑,想起刚来时,也是这么感叹着,深更半夜都会跟朋友打电话,描述一下西藏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广人有多纯,感性得现在想来都脸红。
不知走了多远,不知走了多久,累了,坐在石栏上,看头顶的明月,呆呆的,没来由地哭了,伏在莲的肩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莲轻拍着我的背,什么都没问,等我哭累了,递了一张纸巾给我。擦擦吧,妆花了,很丑的哦!
好好,感情是很累人的。既要了,就要能承受。她看着我说。
我不想承受,是上天非要我承受的。抬起头,胡乱抹去泪水。
自己不为,天又何为?莲叹了口气。
我自己也不想为的!我倔强地抬起头说。是老天非要我为的!
虽说是一切随缘,这个缘也要自己能把握才行啊。你呀,真是个孩子。莲拍拍我的脸,说走吧,晚了。
不懂莲的话,却懂自己的心。这样燥狂的心,已经不是平时的好好了。
老是收到这样的短信,能不能去看你?能不能一起吃个饭?能不能出去玩?那个和我交换名片的老男人,他好像很闲啊。如果没有嘉措,跟这样的男人调调情到也不错。只是,目前的我实在没心情,总是看了后笑笑然后删掉。
有天在“风月债”酒吧独自喝酒碰到了他。卓一航,醉眼迷离间,还是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都说风月债是最难还的。我嘻笑着,放浪形骸却媚眼如丝。邪邪地看着他说为什么要让我碰到你?
缘嘛,能逃得了吗?他说,拿过我面前的酒杯换上茶水。
缘嘛,没有份啊?有缘无份,白驹过隙而已。我看着他,浅浅地笑。
你想要份吗?他温柔地问。
想啊,你给得起吗?我斜视着他说。这样一个儒雅的老男人,早成了别人的夫君了吧?怎能留着那“份”待人,可能吗?有缘无份的感情,充其量不过是短暂的几夜而已。
只要你想要。他笑笑说,我们可以努力。
努力让你的结发之妻离开?我哈哈大笑,眼泪都流了出来。然后起身,摇摇晃晃地站着。我要走了,再见。
我送你。他抓起身后的衣服,扔了一张百元钞票在桌上。
坐上车,方发觉,这不仅是一个老男人,还是一个相当有钱的老男人,这辆白色八缸越野,近百万吧?路过一个花店,他停了车,说好好你等我一会便进去了,转眼间他抱着一束白合出来。递到我手上,说好好,送你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让心肺都盛满百合花的清香。然后抬起头媚惑地笑,说为什么不送玫瑰,我没魅力?
他饶有兴趣地看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你想要玫瑰,我马上去买!
今晚不用。百合很好,合我的心。说完便转了头,看窗外飞逝的街灯。
到了门口,我说我不请你进去坐了,单身女人的房间,夜深不便待客。然后扬着手说拜拜,跳着进了院子。
每一次回家,是的,回家,一男一女的窝,无论多大多小,都应该算是家吧?还没上楼,就开始幻想,他已回来,嘉措也许就在房间等我,一开门,就会被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臆想而已,开门,一室清冷的月光,一室冰凉的空气。
莲发来短信,好好,还好吗?让自己快乐起来吧。拉萨是让人快乐的,不是让人痛苦的。
回短信。我想快乐,可是不能啊。
顺手拿过一个苹果啃着,啃了几口,却全部吐了出来,五脏六肺仿佛要翻转一样。我的胃跟我的心是相通的,只要一个地方出问题,另一个地方马上就有感应。大学时,超对我说好好,我爱你,很爱很爱你,跟我走吧。就为那句“很爱很爱你”,义无反顾地跟了他,逃学,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那个大大的有着温暖阳台的套间里,建了一个温馨的家,开始学做饭,开始学洗衣,开始以他的快乐为快乐以他的悲伤为悲伤,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后来,超越来越忙,越来越没时间回来吃我做的饭,搂着我睡觉。再后来,他说我爱你好好,但我无法娶你。
他开门而去,楼下,他的妻在车里等他。
看着那车绝尘而去,身心天翻地覆地疼,然后吐了一地。
一夜之间,我从一根需要支撑的藤长成了一棵独临风雨的大树。
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了留发,看自己如何从一纯情小女生蜕变成了风情万种的成熟女人。
男人,是可以用他的一句话就改变女人一生的。
女人,也可以一夜之节拔节生长,从此人生两重天。
后来的明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只是明的眼里不全是我。因为有过超,有过那一段生死不得的恋爱垫底,再碰到什么样的男人都无所谓了。因为明的温暖,便又开始企盼能守着一个男人了此一生,结果,那企盼我还没来得及具体化就成了空。明说好好,等我一年,我一定会让你披上嫁衣。
然,我心已死。
不能继续,逃避总可以吧。
一个人走在八角街,落暮而忧伤。眼神涣散,目光没有焦点,看那儿都可以,看那儿都不可以。
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心底被莫名的悲伤笼罩着。我,是一个什么人啊?如果我告诉朋友,人后的我孤单寂寞得什么都不想做,没人会信。但这就是我,人前欢笑人后悲伤。两张脸孔奇妙地长在了我一个人身上。也想有理想也曾壮志凌云,三分钟的热情,做给人看的,转眼,便是一地的惆怅身心无所安放。
转经人走了一拨又来一拨,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城市,我的嘉措,是不是也陌生了?告诉自己不要想他,激情男女,过了就应该“罢”的啊。我为什么不能“罢了”呢?这个谁也不认识谁的地方,就当放纵一回吧?人家,不正是这么想着,才逃了的吗?
不时用衣袖擦一把脸,那不是我的泪,我没有流泪,我为什么要流泪?我既没爱人也没人爱,流泪是要有缘由的啊,我没有缘由。一圈一圈地绕着八角街转着,走到双腿打颤。
你在那里,想你。卓一航发来的短信。
我在地狱。我说,我已经死了。
好好,让我们在一起吧,让我照顾你,别再流浪。
我不要你的照顾,你能不能杀了我?我不想活了。
然后电话响起,他问你在那儿?我来接你。
我说我在八角街。
他说你呆在那儿别动我马上就到。
然后就蹲在墙角,看着对面的碎石壁,流泪。如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猫,饥寒交迫地发着抖。
那个午夜,卓一航从八角街深巷的某个角落抱起我时,正是月上中天的时候。这个千年的古城出奇的安静,仿佛这个世界只有我和他。
我说一航,你有玫瑰花吗?
他说好好,只要你想要,就会有。然后抱我上车,用自己的衣服裹了我,开车,去了花店,买一束火红的玫瑰捧到我面前。
接过花,也送上自己的唇,窗外人来人往,就算再放纵自己一次,心实在痛不起了。
也许是我的举动有些惊世骇俗,他开始被吓住了,既而眼里的笑意慢慢溢满。
我们回了他的公寓。他的房间跟莲的一样,也有着大大的阳台,只不过,莲只占一间,他却占了一幢。装修得精致典雅,我脱了鞋,赤脚踩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咯咯地娇笑,说我喜欢你的屋子、喜欢墙上的照片、喜欢桌上的石头。他说喜欢就都属于你。然后抱了我,深情地吻着我,咬着我耳垂说好好,作我的女人吧。
那一夜,破天荒的,我没有累,在他温暖的怀里沉沉睡到天明。
老板的电话吵醒了我,卓一航爬出被窝拿过我的背包,掏出电话按了捂在我耳边。那个四川女人说妹妹,这个月的提成可能不能按时给你了,对不起妹妹公司实在紧张请原谅。我说你不给我钱我就没饭吃的老板。她说缓几天好不好实在不行你到公司来借支一点。放下电话,悴然把头埋在枕头里,这是什么世道啊,工作了拿不到钱?不是等着那钱花,自己还算小有积蓄。只是这样的感觉让人不舒服。讨厌向人要钱,本来就是自己的却搞得自己如同欠债一样。
生气了?你不是还有我吗?卓一航搂着我说。乖,别生气,这样的人多了,自己资金转不过来,就拖欠员工的工资。
我深深吸了口气,说算了,气也没用。一航,带我出去玩玩吧。一直闷着,我都快长霉了。
好吧,你想去那?
我想了想,也不能走太远,手里还有个策划没完。逛街吧,出去找点灵感。
一航拖着我的手在北京中路慢慢逛着,一家店子接一家店子的看,如有喜欢,也会买上。拉萨真是个奇怪的地方,看似很小却什么也不缺。别问我花男人的钱是不是心安理得?我从不考虑这么无聊的问题。我的收入足以支撑自己的生活,还能偶尔腐败一下,去异地遁世个十天半个月的。然而,我也不会拒绝男人给我钱花,那是他表达爱的一种方式,别人快乐自己也快乐的事,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我是个有恋父情节的女人,从小享受父亲对我的腻爱,已成习惯,同龄男孩子激不起我丝毫的兴趣,跟他们聊天,谈不上十分钟,便会无趣地转身离去。十八岁那年,爱上的第一个男人超就是因为他用父亲一般宠腻的眼神看我,才不顾一切地跟了他去,也才给了他伤害我的机会。第二个男人明也是因为有父亲一般温暖的大手,才让我伤未结痂就再一次幻想这次也许不同男人也许不一样而把自己再一次抛到了风口浪尖上,看别人与自己分享男人。
如果说成熟稳重的老男人是我的克星,而成熟稳重又儒雅的老男人便是我逃不掉的劫,成熟稳重又儒雅还有点钱的老男人更是我的灾难了。我在各个专买店里钻进钻出,穿上新衣在他面前旋转着,娇憨地笑,他的眼里便会升起满足的光晕,付帐时眼神也不离我左右。
在百益超市里,他推着大大的推车跟在我后面,我则把土豆片、饼干、糖果、洗发水、沐浴液一一放进去,直到车里装不下。想着这样的情景,如果身边再跟着一个粉粉嫩嫩的娃娃,是不是就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回去的时候,发现车的后座上已堆满了各种零食,每次转头,都心满意足地叹一口气。一航说好好,你很好养活,有零食就可以了。我看着他,暧昧地笑,说是啊,花钱不多用处还不小哦。他的眼里便升起如梦的烟色。
离开时顺便去了趟书店,他进了书店便跟我进了超市一样,见什么都想买。最后拎了一大捆书出来,还有西藏各地的民歌。我们俩搬了两次,才把车里的东西全部搬进房间。扔了一地的零食,自己坐在中间,拆了一包玉米软糖,剥了一颗塞进嘴里,感受着满口玉米的清香,便满足地闭了眼,叹着气。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岁,初见超的那些岁月,也是这般娇柔这般耍赖地要吃零食不吃饭,他每次强不过我,便只能买回一大堆来。
是不是每个女人都难以忘怀她的初恋?那是第一次春心萌动第一次感受有男人的好,今后即使经过无数劫难恨得牙根痒痒,仍然念念不忘?
一航把CD一张一张的试着,直到一个女声幽幽响起,仿佛来自某个不为人知的星球,遥远而苍凉,他便不再换了。转身把洗发水、沐浴液都搬去了浴室。
一航,我们算不算无证驾驶?我爬到浴室门口,探着脑袋问他。
我拿驾照多年了!他正埋头洗手,头也不抬地说。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真是雷到我了。哈哈大笑着倒在地上。说卓一航先生,你真没幽默感!
你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吗?他用毛巾擦着手,转身看我,仍是一脸的问号。
想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吗?我躺在地上,侧身看着他,用手指勾了勾。过来!
他老老实实地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
我撑起上身,吊在他的脖子上。揍到他耳边,用甜得腻人的声音说一航,我的意思是你驾我这辆车,属于非法驾驶啊。
便见他的脸慢慢涨红。历尽苍海的老男人又怎样?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一样如十八岁的儿郎。
你想让我合法驾驶吗?他捧起我的脸问,那眼里,满是疼爱和不忍。
你说呢?我媚笑。再度扯下他,主动送上红唇。他也是个经不起引诱的男人,话说回来,这世上还有经得起引诱的男人吗?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这样的温馨甜密,但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白天如父一般温暖和不忍如果带进夜晚,便会乏味的。一直觉得白天和黑夜是两个不同的时间段,需要两种面孔去面对的。白天是属于优雅的、大方的,晚上是属于狂野的、浪漫的。如果让这两个时间段都面对同一张脸,再怎样好的性情,也会有厌倦的时候。何况,我没有好性情,我只是个随性的,想让自己快乐的女人。
决定回自己的小屋。蜗居虽小,却有自己的东西。再说,不喜欢这样跟一个男人不清不白地生活在一起,恋爱不像恋爱,婚外情不像婚外情。
一航说好好,不走好吗?让我们慢慢了解。
你不怕被我整死?嘴角带笑地看他。
只要你舍得,乐意死在你裙下。他说,靠在桌边,音响里放着那张永远听不厌的《雪的女儿》。
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就这么死了,我靠谁去?我说,拎起那些纸袋子。谢谢你给我买的衣服,很喜欢。
我送你。他说,就要穿衣。
不用了,我给你叫了饭,人家一会儿就送来了。楼下就有出租,我自己搭。说完给了他一个飞吻,转身开门出去。
出了院子,仍然听见《雪山的女儿》在低呤浅唱。有一刻驻足,是不是应该回去?最后还是一甩头,再给自己一点时间吧。
我跟卓一航,能不能就此展开了?一边走一边想。嘉措的离去,让我伤了心,那是个把握不住的男人,如风一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卓一航,至少不会消失,任何时候回头,相信他都在那里。回去真要好好想想了。这样一个男人,是不是就此嫁了他去?给自己时间好好想想清楚,溜达着回了小屋。
把那些衣服挂在简易的衣厨里。打开QQ,跟姐姐说如果我在拉萨嫁了,行不行?姐姐说你疯了,那些藏人吃生肉那么野蛮你受得了?突然间就想起嘉措了,他也吃生肉也野蛮,我却喜欢,想起他在时的好,不禁泪水涟涟,这个男人,给了我幻想给了我希望,却突然间没了踪影,整个人就像空气一样,看不见摸不着,无影无踪。这么一想,就没了聊天的兴趣。关了QQ,把自己呈“大”字摆在床上,呆呆地看天花板。
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才从一航的怀里出来,心就开始想念另一个男人?不是都说了想好好考虑嫁人的吗?不是都说了嫁个一航这样的男人也不错的吗?干嘛还要胡思乱想啊?嘉措嘉措,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蛊啊?
爬起打开电脑,放了高胜美的《追风的女儿》。回到床上,缩到一个角落,抱着自己的双膝,下巴搁在膝上。
风来云也到雨也落了
云一被风拥抱就哭了
再也忘不了你对我的好
被你骗到连天荒也老
雨在风中飘泪在我的眼中逃
逃到天涯海角找不到
我在雨中找爱你原来是个牢
雨一停我也不见了
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眼睁睁地看着它掉在被子上,一滴、两滴、三滴……瞬间就湿了一大片。这首曲子,听了半年,每一次再听,心都会揪紧,都会觉得万物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