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界同济大学教授常青建筑反映生活,

同济大学建筑学教授,中国科学院院士常青,跑遍全国乡村项目。他认为建筑反映的是人的生活,不能把江南文化风貌符号化认为。

常青出生于古都西安的书香门第。祖母的父亲禄世纯为晚清拔贡,也是陕西有名的书法家。

幼时记忆里,每晚入睡前,祖母都会念线装古书给他听。懵懂中,对历史与传统的兴趣已种在心底。

他从小喜欢美术和音乐。恢复高考后,母亲参照同事的建议,让他找一个艺术与工科结合紧密的专业,那就是建筑学。

他从国内建筑老八校之一的西安冶金建筑学院建筑系毕业,又去中国科学院读研究生。

在北京,他有机会选修任继愈的哲学史课;聆听梁漱溟、汤一介、张岱年、杜维明等文化大家的演讲;跟随导师张驭寰在长城沿线、大江南北和戈壁荒漠考察古代建筑;拜教过吴良镛、汪坦、周卜颐等学界翘楚;得到过杜仙洲、徐伯安和郭黛姮等名家点拨。还有单士元亲自带他调查故宫武英殿,刘致平病榻上赠书……

年,郭湖生在南京工学院开设国内第一个东西方建筑比较研究专题,招收博士生。这在当时成为文化事件,甚至连外媒都做了报道。

常青一直对这个专题感兴趣,放弃留在中科院工作的机会,带着一卷铺盖、两箱书,“南漂”攻博。

朋友们认为他放弃北京户口和工作,简直“傻帽”。可在他心中,更愿意为志趣而活。

年初,他来到同济大学跟随罗小未做博士后研究,后留校任教29载。

上海,工商城市背景,国际化舞台,开明务实的风气,与过去学习、生活过的三大古都气质不同。同济建筑学也是当时中国唯一的现代派建筑教育策源地。

“专业理念和方法上,我从单一趋同变为多元融合”,常青说。

这是严谨求精的学院派与开放求变的现代派,两种教育理念及各自优势对他的成长起到的综合作用。

年,常青受聘为浦东新区乡村建设总顾问,惠南镇海沈村是第一个实验项目。经历新冠肺炎疫情,工作仍在继续。

比起此前的工作,这个小村落似乎并不起眼。

他曾为珠海陈芳故居修旧如旧、补新以新。为杭州长河古镇的来氏聚落进行再生规划设计,获得国际设计奖项。

年,常青主持设计上海市最大单个援藏项目——日喀则桑珠孜宗宫复原工程。工程难度极大,他率团队八上青藏高原,历时6年完成任务,多次荣获国内外大奖。

此外,还有金泽古镇、宁波月湖西区、海口骑楼老街等项目。和这些地方相比,海沈村究竟有何特别呢?

常青的回答是“风土再生”:上海乡村聚落,要在当代演进中形成自己的特质,探索一条既保留沪上水乡文化基因,又适应大都市生活的再生之路。

正如常青团队的同济大学副教授王红军所说,跑遍全国乡村项目,第一次遇到地铁线路直达的村落。

建筑反映的是人的生活,不能把江南文化风貌符号化

记者:上海作为国际大都市,在这里做乡村项目,您觉得有何特点?

常青:如今,上海的城镇化率已达90%左右,比全国平均指标高出50%以上,接近国际水平的上限。农家在宅基地上翻建改造,原汁原味的农舍保留无多。

也正因如此,迄今上海的国家历史文化名镇、名村只评上了13处,被认定为国家级传统村落的只有5个,与同为吴语方言区的江浙一带传统村落不可比拟。

但上海仍然有探索的价值。

记者:具体到海沈村,情况怎么样?

常青:我们团队介入海沈村一年多,恰逢疫情,但当地政府效率极高,投入很大热情,进度之快令人惊叹。目前已完成了一所村委办公大院、一处廊桥、几条田间栈道的设计和施工,各方反馈还不错。主要的愿景,是希望找到适应上海乡建的设计方法和实施途径,而不只是推出建筑师的“作品秀”。

海沈村廊桥设计

传统村落是一个动态系统。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建筑的工艺特色与地方气候、材料、土壤有关,也与地域文化有关,由此形成对应的建筑材料、工匠手艺、建造体系等。

海沈村有些20世纪80年代以后的建造手法,今天看来依然精美,是村落的文化历史,也是村落的风貌之一。

年代久远并不代表都有价值,现代房屋也并非全都毫无保留价值。我们不但看建筑,更要看其背后的文化和社会变迁,不同时代有不同的特点。

记者:照此来看,目前乡村振兴中,盲目套用过去“粉墙黛瓦”的江南设计模板,是否也是另一种千篇一律、千村一面?

常青:建筑反映人的生活。不能把江南文化风貌符号化、概念化。

乡村风貌整治、景观体系提升,并不是屋顶一律仿古或墙壁全部刷白就能达成,只图外表复旧,忽视内部创新,那可能会丢失建筑对现实生活真诚的反映。

记者:上海乡村的建筑风貌,从专业角度来看,究竟有哪些可辨识的特点?

常青:旧时上海的乡村传统聚落,多以凹式三合院和绞圈式天井四合院为基本构成单元。建筑多为穿斗—抬梁的混合式结构。单体建筑除了悬山和硬山顶,黛瓦粉墙,侧墙多见观音兜封山,间或有徽式马头墙。尤其是四坡顶的“落厍屋”,屋脊曲率颇大,可看作上海乡村农舍的经典缩影。

20世纪80年代冯纪忠领衔设计的松江方塔园“何陋轩”,便是以“落厍屋”为创作原型,却以现代建筑方式进行表达,成为超越时代的经典。

记者:上海乡村正在走出农耕语境,它的当代风貌又是什么?

常青:走出农耕语境的乡土,其建筑风貌可分几种。

一为20世纪80-90年代留下来的翻建传统农舍,以灰瓦坡顶及水泥砂浆抹面墙体、铝合金门窗、简化的卷曲脊饰等为显著特征;

二为新世纪前后上海欧陆风格流行时期廉价模仿的洋楼,彩色机瓦坡顶、瓷砖装饰墙面、不锈钢门窗及护栏等特征给人留下印象;

三为近年来一些专业建筑师设计的新风土建筑,在材料、工艺和审美上更具现代感,已接近较高品质的城镇建筑。

记者:如果不否定这些新风土“农舍”,不强迫一律回到“粉墙黛瓦”,那么上海乡村的风貌修复、景观提升究竟该怎么做?

常青:如此复杂多样的时空演进背景下,上海的乡村设计探索必须区分对象,聚焦问题,服务需求,量体裁衣。譬如,是农家自用,还是租赁或打造民宿用?是居住社区,还是观光景区?抑或二者的混合体?

建成遗产类的传统聚落,必须以法律、法规和专项导则为约束。

平移或新建类的乡村聚落,还是应该与城市建筑有所区分,以免造成城与乡在建筑景观风貌上的趋同。可以从地景、尺度、肌理和场所感等方面着手,让乡村建筑尽可能体现乡村风貌特征,与水乡景观、田园风光相契合。

上海的乡村再生设计方兴未艾,如何做出引领全国的新风土聚落示范样板,对我们建成环境设计界既是机遇更是挑战。建议让更多高水平、个性化、有志于塑造大地景观的乡村建筑师参与到风土再生中来。

建筑如果只是大型雕塑,它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常青年与助手摄于外滩九号工地

记者:您曾说,自己做研究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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